第一千三百十二章 观道

　　“抛开胜负不谈，能跟顶尖天君一战，也算难得的机会。”
　　“这么说来，咱们先前没上，真是可惜了。”
　　“可惜什么，你连至尊一掌都接不住。”
　　“至少也能亲自尝尝至尊一掌的威力啊！”
　　众多封神者都在议论。
　　接连落败的两位天君黯然退场，除了不甘外，也多少觉有些丢人。
　　虽然击败他们的是至尊首席弟子，但同为天君，却被轻松击败，难免有些异样……
　　“徒儿，过来。”
　　正在观望的苏平，忽然脑海中听到师尊的声音，不禁一怔，回头望去，便看到神尊微笑朝他看来。
　　苏平略有迟疑，但还是起身，朝神尊处飞去。
　　苏平的举动让周围同坐的其他师兄师姐微微侧目，等看到苏平飞向师尊时，都有些诧异。
　　不过，当看到师尊对苏平的到来，并没有任何异样反应时，才明白过来，这位小师弟应该是得到师尊的召唤。
　　“看来师傅对这位小师弟，真的是格外宠爱啊……”不少弟子心中暗道。
　　帅千侯跟迪亚斯则紧盯着苏平，心中既疑惑又有些些嫉妒。
　　“师傅。”
　　苏平来到神尊的王座前，他的身影站在巨大化的神尊面前，只到其靴子处，需要抬头才能仰视。
　　神尊微微一笑，伸手一托，将苏平的身体移到他右手边的王座扶手上。
　　“看得到么？”
　　神尊微笑道。
　　苏平一愣，摇头道：“被他们的领域世界挡住了，只能勉强感受到。”
　　“嗯？”神尊眼眸略微变动，在虚空战场跟领域世界的覆盖下，别说苏平，就算是其他天君，都很难感受到任何东西，只有单纯的视觉画面。
　　他微微一笑，没将苏平的话多想，道：“你如今已是星主境，以你的底蕴，算是星主极限了！这次邀你来观战，便是为今后的封神做准备，虽说后面其他封神者争夺大将的战斗，你能稍微看懂一些，这些天君的战斗对你来说，还太深入了。”
　　“但机会难得，你也不必看懂，只需记住就好。”
　　“等将来，你封神之后，今日所见，都将会是你的底蕴，让你迅速得到大量天君作战的经验。”
　　苏平愣了愣，欲言又止。
　　“现在，我来为你开眼，你好好观战。”神尊轻声道。
　　在他说完时，苏平感觉眼前的虚空飞速拉升，视线似乎陡然穿越层层云雾，进入到虚空战场中。
　　与此同时，在他眼前是一道灰蒙蒙的世界领域，这领域也在眼前飞速拉升，他的视线似乎掉落到领域当中，看到了在里面交战的双方。
　　这二人一方是虚空至尊的首席弟子，那位身材笔挺的老者，此刻看上去鹤发童颜，脸上的褶皱完全舒展，变得极其年轻，只是一头苍茫的银发，仍是老者装扮。
　　而另一方，是一位原天家族的天君，操纵两条虚幻的龙形力量，这力量极其特别，由无数规则构造而成，每一片龙鳞都是规则的衍化。
　　老者单手负背，眼前一道弯月般的紫色飞轮，不停旋转，与两条龙形力量斗得极其激烈。
　　“这就是天君的手段？”
　　苏平一怔，虽然不知道神尊是怎么办到的，但他现在居然能直接看到他们领域内的战斗。
　　“规则化形，这些龙鳞规则好像都是入道级，数不胜数，成千上万，龙首和四爪皆是圆满的规则，尤其是四爪，是四大至高圆满法则，龙首有三道圆满法则交错凝聚，其中最强的那条，似乎是他自身创造的规则！”
　　“封神力量流通于龙形体内，这就是封神境掌握的秘法手段？”
　　苏平看得有些惊讶，毫无疑问，这位原天家族的天君底蕴极其深厚，单是那成千上万的龙鳞入道规则，就需要漫长时间去感悟沉淀。
　　加上龙躯上的规则，一共七道顶尖圆满法则。
　　在其龙躯节点和龙尾等处，也有别的圆满大道，只是力量不如四大至高法则这么强劲罢了。
　　“可怕的底蕴，不过，他的力量好像没有很有效的运用起来，这些入道级规则虽然彼此成阵，在圆满法则下凝结成龙形，浑然如一，但还是有破绽！”
　　“而且这样整体显得太臃肿！”
　　“如果是我的话，也许会像老头这样……”
　　苏平边看边感悟和思索，从双方的交战来看，这位虚空至尊的首席弟子明显要轻松许多，显得游刃有余。
　　虽然操纵的只有一道力量化成的紫轮，这紫轮的构造看似简单，但苏平却看出里面的精密，远超那两条龙形力量。
　　“一柄十斤重的战刀，真正斩开敌人脖子的，不过是刀锋上的二两铁！”
　　“这是圆满道叠加……”
　　老者的紫轮看似单一，实则有十条圆满大道叠加，没有别的入道级法则，除了圆满规则外，便是封神力量，而这股封神力量则是刀身的重量！
　　在交战中，紫轮快速闪烁，将龙形力量打得节节败退，龙形除了利爪勉强能跟紫轮交锋外，身体一旦被切中，便会裂开。
　　这龙形力量浑身的薄弱处极多，但那位天君似乎也知晓这点，用了特殊的排列结构，将受到的冲击力分担到所有规则上，但尽管如此，依旧难敌紫轮的恐怖破坏力！
　　“两种力量用法，一种是极限叠加，一种是均衡之道，都有可取之处。”苏平看得有些入迷。
　　但很快，龙形力量被紫轮接连摧毁，力量不停洪泻，老者乘胜追击，没多久便分出胜负。
　　那位天君似乎也预判到结果难以挽逆，没有动用别的底牌，也算是点到为止。
　　战斗结束，二者相互看了一眼，略微点头示意，原天家族的天君便被送出了虚空战场。
　　“你可知晓，为什么对方看似威猛的双龙规则，会被击败？”
　　在二人分出胜负时，神尊对苏平传音道。
　　苏平一愣，这是要考自己？
　　正当他准备回答时，神尊自顾自传音道：“这是他们彼此的规则深度和用法不同，你只需记住就好，等将来你封神后自会感悟出答案。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原来不是询问，只是起个话头。
　　“师傅，其实我……”
　　“我知道，你现在看不懂，其实也没必要看懂，只需记住就行，即便我跟你解释原因，也只会扰乱你的思维，纸上谈兵，没有益处。”神尊说道。
　　苏平张了张嘴，点点头没再解释。
　　下方。
　　众多弟子看到苏平立于扶手上，都猜到师尊应该在借机教导苏平，心中有些羡慕，哪怕是那些入门多年的封神弟子，也有些唏嘘和感叹，果然，这位极具传奇的小师弟，深得师尊偏爱。
　　另一边，赤火至尊跟虚空至尊也看到了神尊的举动，早就感受到神尊给自己的小徒弟开后门。
　　这有点不公平，但他们也没说什么，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没在这种小事上争。
　　毕竟，苏平不同于别的小辈，他们还指望着苏平率先传授他们多重小世界修行法呢。
　　很快，先前封神测验成绩第四的天君出手，同样挑选一位排名较为靠后的天君，一场激战再次开始。
　　苏平静静观望，发现这两位天君的战斗也各有特色，一位是将规则加持在自身，擅近战攻击，拳脚变化间力量无穷，出手刁钻。
　　另一位则是跟刚刚的老者相似，将规则叠加，但叠加后构造成一头半人高的大猫，行动灵敏，变化极多，比先前老者的紫轮要灵动。
　　苏平看得津津有味，感觉收获极大。
　　达到他们这样的境界，缺的并非力量，而是对力量应用的思路。
　　力量是基本的底蕴，只要有资源，一个废物都能堆砌成强者，但这种强者，只是单纯依靠力量碾压而已。
　　而在顶峰境，大家力量相差无几，能决胜负的便是对力量的理解和应用思路。
　　就像职场上，底层者搬砖卖力，中流者兜售技艺，而高位者，既没苦力，也没技术，却有对技与力有效运用的思路。
　　善力者贫，善技者富，善思者奢。
　　唯有思想是稀缺的，故而能久居高位。
　　“先前在培育世界跟那些封神交手，根本来不及观察他们的思路，都是几拳解决，没有细细感受，一顿乱锤就打死了。”
　　“现在看来，我进步的空间还有很大。”苏平心情振奋，感觉此行不虚，算是对他这些日子闭关苦练的沉淀和归拢。
　　很快，这组战斗也结束，善于操控大猫规则的天君获胜。
　　神尊看了苏平一眼，没有说话，他让苏平观看这种层面的战斗，并非要苏平立马学会，这种对力量应用的思路钻研，是封神者该思考的事。
　　他不希望拔苗助长，等苏平达到封神者，再去钻研才好，而现在只需要记住，等将来自然会感悟。
　　随着一组组的战斗出现，苏平看到各种天君的战斗思路，其中难免有些是重复的，只是深浅不同。
　　在里面，苏平还看到那位楼兰琳的祖母，剑兰天君的战斗。
　　对方在天君中也算接近顶尖者，具有挑选的资格。
　　“将规则融入器，器融于天地，规则也借此融入天地，引动天地之力，这是器者的规则之道……”
　　苏平若有所思，看完剑兰天君的精妙剑道，苏平才知道，自己先前所掌握的剑术，还太稚嫩了。
　　只是空有道和力，却没有有效的思路。
　　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　　苏平脑海中种种剑法闪过，包括他自创的剑道，虚剑道以及神剑道，还有从姬雪晴那里学到的弑穹剑法等。
　　种种剑法，不过是表象。
　　“原来弑穹剑法的最高境，并非以自身之力撼动天地，而是以天地之力对冲天地，剑只是媒介！”
　　苏平瞬间明悟，对弑穹剑法的感悟，从先前的第一重，直接达到圆满。
　　但苏平感觉，这剑术还不够圆满，在上面还有更高效的力量应用，只是以他现在的思想还无法感悟到。
　　“用天地的力量相互对冲，会有浪费的空间，如果要突破的话，这并非最终圆满的剑道使用。”苏平陷入沉思。
　　在苏平沉思时，剑兰天君的战斗已经结束。
　　神尊看着眉头紧皱在思索中的苏平，眼眸微动，忽然有些担心，自己是不是操之过急，对苏平来说，现在观看天君的战斗还有些勉强，而且苏平天赋极强，万一看出点眉目，再自己瞎琢磨深思的话，只会走岔路和浪费时间。
　　就像蚂蚁爬树，只能看到眼前一点点，极容易原地兜圈。
　　如果蚂蚁成长到巨人了，一眼能窥见树木全貌，直接就能选择最优达到树顶的线路。
　　“别多想，你只需要记住就好。”神尊低声道。
　　苏平从沉思中被惊醒，愣了一下，有些无言，道：“师傅，我心里有分寸的。”
　　神尊被噎了一下，有些无奈，这徒儿虽是天才，但天才也是最难管教的，太有自己的想法了，很难掰正。
　　“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，随时可问我。”神尊只好说道。
　　苏平点头：“暂时还没。”
　　随后又再次陷入思索中。
　　神尊看到苏平思索的模样，有些无语，这小徒儿不会在自己钻牛角尖吧？
　　他暗暗摇头，准备回头等大将之战开始时，再通过其他寻常封神者的战斗，给苏平由浅入深地讲解。
　　没多久，二十多位天君的战斗结束了，淘汰一半，转眼便只剩下十来位天君。
　　赤火至尊开口，道：“下面将继续进行两两对决，规则照旧，现在谁要退出，谁要留下？”
　　剩下的天君神色平静，无人应答。
　　赤火至尊当即道：“行，挑战继续。”
　　这次，第一个挑选对手的依旧是永夜罗刹，她选了一位先前表现较靠后的天君，依旧是首位对战末尾。
　　这一次，苏平有观看的资格，在永夜世界领域下，苏平看到了这位天君的战斗手段。
　　双方刚开战，被流夏挑选的天君便爆发出极强力量，包括战体也释放出来，正是十大神系战体之一的不朽体。
　　面对对方火力全开，这位永夜罗刹依旧表现得较为从容，在永夜领域的覆盖下，呼唤出一颗血色的眼眸。